“父亲?父亲?”
白若轩唤了好几声,怔怔出神的白书楠才总算是回到了现实当中。
白书楠温柔地拍了拍儿子的脸,可是不知怎地,他一出口喊的竟是“川儿”?!
这一次轮到白若轩面上一怔了:从小到大,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,事实上白府所有的“老”人都知道白二爷还有个“长子”流落在外,可是啊,这个“长子”却又像是从不曾存在一般,父亲从来都不愿提起。
如今,父亲大人好不容易提起了这么一个名字,今日氛围又是这般合适,白若轩壮了壮胆子,鼓起勇气问道:“川儿,这是兄长的名字?”
白书楠抽了抽嘴角,方才那一声“川儿”委实有些烫嘴,他本打算永远埋藏那个故事的,可偏偏……罢了,轩儿面前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。
白书楠终于想好了要开始正面回应这个话题,于是他干脆叹了一口气,然后对着儿子招了招手,示意儿子坐到他的跟前来。
“他叫 白中川 。”白书楠满眼追忆,“他的母亲是当时凌云城里最引人注目的女子,温婉,清丽,才情更是让好多男子汗颜,总之,是那种第一眼就能让人沉迷的女子。”
不过,在意识到此刻的听众究竟是谁的时候白书楠非常贴心地加了一句,“同你母亲是不一样的美。”
话音方落,白若轩面上的尴尬果然减了几分,然后他又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: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,芸娘,也就是川儿的母亲,她与我情投意合,私定了终身。”白书楠似是再一次陷入了追忆,“那时,我日日与她弹琴对诗,闲来还会对月小酌几杯,日子很是快意。”
“……”白若轩隐隐猜到了后面的故事,心里忍不住有些厌恶自己的出生!
“再后来,……是长辈之间的前尘旧梦,最后终是我负了她。”白书楠有些哽咽地继续说道,“可我也派人去找过她,没成想她却是那样烈的性子!”
“怎,怎么了?!”白若轩支起下巴,有些震惊地看向了父亲大人,“她……可是芸姨不愿让兄长随父亲回来?”
白若轩猜测了一种可能性,提及芸娘,他很礼貌地唤了一声“芸姨”。
这一点,白书楠很受用。
当然,也正是因为轩儿自幼受教于白氏家学,所以白书楠才敢这么坦荡地和儿子聊起这些事情。但是,有些事情还是要和轩儿解释清楚的!
略略平复了一下心情,白书楠接着讲述道:“芸娘这一辈子最希望的大抵便是川儿可以认祖归宗,只可惜,红颜薄命,川儿也从此下落不明。”
简单地讲述完了这个故事,白书楠只觉心头舒畅了许多,长叹一口气,他忍不住再次轻喃:“也不知川儿如今过得怎样,或许正是因为一直找寻不到,所以为父只好默默期盼着川儿在某一个地方平安喜乐地长大。”
“若是今生有缘再续这段父子情,我会把他接回来的。无论川儿长成什么样,为父一视同仁。”
听到这里,白若轩才终于听明白了父亲大人此番的用意,不过父亲大人不必如此费心的!
“父亲,他日若是兄长归来,轩儿自当尊他敬他!”白若轩握住了白书楠的手,四目相对,郑重而又虔诚,“兄友弟恭的道理轩儿明白。”
“好,好!”白书楠很是宽心地点了点头!
眼前的父慈子孝太过温情,当局者完完全全沉浸其中的同时却不知一门之隔,一道孤单的背影缓缓地移向了厢房。
没错,那些话风泠全听见了。
可听完了之后风泠却是再也没了相认的勇气,最后,他终是捧着那个锦盒回到了厢房,红着眼死死地憋住了泪!明明很想哭却还是逼迫自己扬起了嘴角,道:“阿渊,你知道吗?我好开心的,真的好开心呢!”
“可是阿渊,怎么办?我后悔了……”我不想让那个人心疼我了,也不想他为我难过。
我想,同他续那段父子情缘……